第63章 别想溜掉

        午夜零点,周潼还没有回来,美玲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走进浴室简单地冲了一下。

        残存在自己体内的林顿的爱液顺着她的大腿缓缓地滑落,瞬间又被水冲走,美玲看着,身上打了个冷战,似乎是林顿被水从自己身边冲走一样。

        门外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美玲听到了,并且很熟悉,那是一种喝醉之后极力挣扎着自己的双眼聚焦在锁孔上的有些难以把持自己颤抖的手不至于偏离的声音。

        “回来了。”美玲从浴室出来,看着满脸通红的周潼打了个招呼。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周潼醉眼惺忪地望着美玲,身子有些摇晃,但他还是极力控制住,不使自己歪倒。

        他扶住了沙发的靠背,酒气熏天。

        “不放心你,睡不着。”美玲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么言不由衷过,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变坏了,变得有些让自己都不认识了。

        她以前是在这么晚的时间里担心过周潼,但今天她没有,一点都没有,也许是习惯了吧,习惯了周潼这么晚回家,习惯了不担心,或者是和林顿在一起太投入,太忘情,以至于把什么都忘了,连担心都忘了。

        周潼笑了笑,那笑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奈和自卑,和美玲刚才的担心如出一辙,有些笑不由衷。

        美玲帮周潼脱下了外衣,“去洗洗吧,看你这一身的汗味和酒味。”

        周潼没有拒绝,虽然他很想倒头就睡,以前他多次这么过。

        但他还是走进了浴室,也许是美玲刚才的那句话让他觉得有些感动或者说对于这么晚回家的一种歉意的遵从。

        美玲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里的动静。

        她觉得自己也许该回卧室躺下睡觉,这样会安全些,不至于被酒后无德的周潼骚扰,但她还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仔细地听着浴室里的动静,她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作为一个妻子,她虽然不爱他,但她有一份责任,这种责任不仅仅是维护这个家庭,还有对丈夫应尽的关心。

        周潼出来了,并没有在浴室里摔倒,虽然身子还在摇晃,但看表情似乎比刚进屋时要清醒了许多。

        “你怎么还坐在这儿?”周潼诧异地看着美玲,他觉得美玲似乎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所以才坐在那里等他。

        “等你出来,担心你会滑倒。”美玲说的是由衷的。

        “想跟我说点什么吗?”周潼对美玲的话有些不能承受,并不是美玲没有对他这么关心过,而是自己喝醉后美玲的态度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使他无所适从,他觉得自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正等待着老师的发落。

        “说什么?我什么也不想说,只想看着你从浴室出来。”美玲说完,走进了卧室。

        周潼看着美玲的背影,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难以控制的酸楚,并且是那么的强烈,他不明白自己这副因醉酒已经麻木的躯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他清晰地记得,这是第一次,并且愈来愈强烈,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赶紧用浴巾擦了擦,摇晃着走进了卧室。

        八月末的城市的空气中吹拂过来一丝初秋的潮润,枝叶上端的蝉不知疲倦的鼓动着腹膜,刺耳的哀鸣似乎预示着将要到来的不可挽回,证明着自己曾经的存在和将要回归泥土的无奈与伤感,当翠绿的嫩芽再次从枝干上抽出的时候,它将破土而出,破茧而出,傲立于繁茂的枝叶,再次证明它对生命的眷恋和永不停止的轮回。

        李文秀的肚子在周潼的提心吊胆和可怜的侥幸心态中渐渐鼓了起来,虽然隔着衣服还看不出什么端倪,但的的确确是大了,那里正在孕育着一个前途未卜的小小生命,他是否能完整地来到这个充满善与美丑与恶的世间还要取决于那两个给他生命的人的心底最后的一丝良知和对生命的珍视。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周潼和李文秀。

        文秀走到门前,走廊里空无一人,大家都在极力适应着周一的紧张调整着刚从周末放松的心态,重新回归到自己的工作中来。

        文秀把门关上了,回头看着周潼。

        此时的周潼正坐在办公桌前,心乱如麻,当文秀关上门的时候,他的心跟着那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猛地抖了一下。

        “周潼。”文秀叫了一声,周潼仰起脸,看着文秀,他不知道文秀要对自己说什么,但他知道,那肯定是自己不愿意听到的,他能感觉出来,从文秀的脸上的表情他能感觉到。

        “呃,有什么事?”周潼故作镇定。

        文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慢慢地松弛下来,继而变得有些羞涩。

        文秀走到周潼的跟前,把衣服从下面撩了起来,“摸摸,我们的孩子。”

        周潼的心猛地一颤,文秀的声音虽小,但在他听来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他看到文秀平滑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虽然很细微,但他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没有伸手,他不敢,他也不愿意去摸,对他来说,文秀肚子里的孩子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长长的引信在经过十个月的燃烧后定会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那时他将尸骨无存。

        “你什么意思文秀?你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吗?”周潼看着文秀的肚子说。

        “我还没有想好,生不生取决于你。”文秀看着一脸紧张的周潼说。

        “取决于我?”周潼把脸抬了起来,看着文秀。

        “嗯,是的,我爱你,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你,我要嫁给你,如果你答应了,我可以考虑把孩子做掉,等以后你想要的时候我再为你生,但如果你不答应,那……。”

        “那什么?如果不答应,你准备怎么做?”周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文秀的脸。

        “那我就把孩子生下来,我得不到你,但我得到了你的血脉,我要把他抚养长大,那样你永远跟我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是孩子的爸爸,虽然我不是你的妻子,但你永远都不可能远离我,会一直在我们娘俩的周围,即使你不原意,但还有法律会把你套牢,你永远也别想溜掉。”